清华学子入伍后的第一封家信


亲爱的爸爸妈妈:

  

  相别日久,思念日切。

  孟春去家之时,恰逢水仙花开,而今已是季春时节,太行山下柳絮纷飞,遥想我走前在屋后栽下的三两株蔷薇,不知此刻花开也否?

  入营已逾两旬,梦里忆及家中景物亦有数次,梦酣时恍若身居其中,梦醒后方觉无限怅然。但盼今日午夜梦回,梦中能氤氲盈盈蔷薇香。

  

  

开训已有些时日,每日站站军姿,练练队列,所费时间虽长,但因为每天都能看到我的动作更标准、军姿更挺拔,竟也乐在其中而不觉其乏。于我而言,艰难一些的还是体能训练,我身体偏胖,每日下午参与体能训练,跑步时都颇感吃力,然而我可以带着一点小骄傲地说,在班长与战友们的鼓励帮助下,我从来没有掉过队。有时腿脚酸软,逐渐跟不上,我便会想起你们的音容与嘱托,顿觉浑身有劲、脚步轻快,也能跟上战友们的步伐了。  

  训练之余亦有闲暇时光。我时而看书,时而与班内战友畅聊。我自学校带去了一本小书,名为《清华园里的退伍老兵》,讲述了一批批携笔从戎的清华学子的故事与感悟,对于此时的我而言,十分有代入感。此外我已读完了班级书架上讲述习主席知青经历的《梁家河》,班里新发的《星火燎原》我亦已阅览近半,颇有收获。


  同班的战友们来自五湖四海,有北京、四川、河南还有新疆,算上我们福建,可谓东西南北四方齐聚,闲暇之时与口音迥异的战友们谈论家乡风物、年少趣闻,探讨未来的人生愿景,确是一件趣味盎然之事。

  我的班长叫李宝瑞,来自云南,哈尼族。他面色黝黑,身材并不高大,言语间带有轻微的口音。虽然班长只是初中学历,其貌不扬,在我入营三天后才记住我名字的读音,但我始终“固执”地认为,遇到这样一位班长是我一生之幸。班长平日里对我们的要求远比其他班严格,总是敦促我们“站如松,坐如钟,卧如弓,行如风”,他自己也身体力行,无论在集合点名、队列训练还是班内谈心时自己都动作到位,一丝不苟。可以说,从训练方面来看,他就像一位“严父”,而在生活上他又像一位“慈母”。我仍然清晰地记得半月之前,夜半时分梦回家乡之时,惊觉身上一暖,定睛一看方知是班长在为我盖被子,我心中微暖,不敢出声。这种温暖,不似家人,胜似家人。


  生当如班超、霍去病,弱冠持节出河西,雪夜张弓驰漠北,这是我儿时读《汉书》《后汉书》后的梦想。如今我已经昂首阔步走在实现梦想的大道上,又怎能不倍加珍惜这个机会。“从戎报国英雄志,建功立业正当时”,这是宿舍楼前的一则标语,也道出了我心中所思,我的青春安能没有亮丽的军绿色!

  胸中藏千言,笔落余数语,辞未尽意,心有惘然。山高水长、纸短笺轻,我在此甚好,勿念。

  

敬祝

身体康健

  

 儿林沛东

2021412日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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